沈浪收回手,从怀里又摸出一个小巧的褐色木盒,打开。里面是几个更小的玉瓶,还有一个折叠得整整齐齐的皮质针囊。
他取出针囊展开,里面插着十几根长短不一、样式古朴的银针。
“躺好,别动。”沈浪对林青翰吩咐了一句,语气不容置疑。
林青翰此刻对沈浪已是奉若神明,哪敢不听,立刻乖乖躺平。
沈浪捻起一根三寸长的毫针,指尖一缕微不可查的暗劲注入针体,针尖竟微微震颤,发出极轻微的嗡鸣。
他出手如电,银光一闪,那根针已精准无比地刺入林青翰胸口的膻中穴!
紧接着,第二针、第三针…手法快得令人眼花缭乱,认穴之准,下针之稳,让旁边偷偷观察的曹神医看得如痴如醉,大气都不敢喘。
每一针落下,林青翰都感觉有一股温润暖流随之注入体内,迅速扩散开来,如同久旱逢甘霖,滋养着干涸枯竭的脏腑经脉。
那种深入骨髓的虚弱和沉重感,竟以惊人的速度在缓解!
更让曹神医眼珠子差点掉出来的是,沈浪在施针的同时,左手也没闲着。
他拿起那个褐色木盒里一个拇指大小的玉瓶,拔开塞子。
一股浓郁得化不开、沁人心脾的奇异药香瞬间弥漫了整个病房!
仅仅闻到一丝,就让人精神一振,仿佛连疲惫都减轻了几分。
沈浪倒出一粒龙眼核大小、通体浑圆、散发着温润玉色光泽的药丸。
药丸表面似乎有氤氲的雾气流转,一看便知绝非凡品!
“张嘴。”沈浪对林青翰道。
林青翰毫不犹豫地张开嘴。沈浪屈指一弹,那枚玉色药丸精准地落入他口中。
药丸入口即化!
一股难以形容的、磅礴而温和的生命气息,如同决堤的洪流,瞬间席卷了林青翰的四肢百骸!
他枯槁苍白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润起来,浑浊的老眼也重新焕发出光彩,连呼吸都变得悠长有力!
“这…这是…”曹神医死死盯着沈浪手里那个空了的玉瓶,声音因为极度的震惊而变形,“九转…九转玉髓丹?!传说中能肉白骨、活死人的九转玉髓丹?!”
他整个人都傻了!
这种只存在于传说中、据说早已失传的顶级疗伤圣药,竟然被这个年轻人随手拿出来喂给了一个刚认识的老头?
这…这已经不是败家能形容了!简直是暴殄天物!不!是神迹!
沈浪没理会曹神医的失态,专注地捻动着刺在林青翰身上的银针,引导着药力化开,修补着那些受损的脏腑和经脉。
林青翰只觉得浑身暖洋洋的,舒服得几乎要呻吟出来,多年的沉疴旧疾似乎都在被这股磅礴温和的力量抚平、修复。
大约一刻钟后,沈浪收针。他额角也微微渗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。
以气御针,引导九转玉髓丹这种顶级丹药的药力,对他目前的消耗也不小。
再看林青翰,简直判若两人!
虽然依旧清瘦,但脸上已有了血色,眼神矍铄,呼吸平稳有力,甚至自己撑着床沿,缓缓坐了起来!
他试着活动了一下手脚,感受着体内久违的力量感和轻松感,激动得嘴唇都在哆嗦。
“神乎其技!神乎其技啊!”林青翰看着沈浪,激动得老泪纵横,“沈小友!不!沈先生!救命大恩,再造之恩!我林青翰…我林家…没齿难忘!”他挣扎着就要下床给沈浪磕头。
沈浪伸手虚按了一下:“省省吧。交易而已。你孙女答应我的条件,我救你的命。两清。”
“不!不能两清!”林青翰斩钉截铁,他看向林若雪,语气前所未有的郑重,“小雪!从今日起,沈先生就是我林家最尊贵的恩人!林家所有资源,任凭沈先生调遣!沈先生的话,就是我的话!谁敢怠慢,家法伺候!”
“是,爷爷!”林若雪立刻应道,看向沈浪的目光更加复杂。
她当初许诺的条件,在沈浪展现出的恐怖实力和随手拿出九转玉髓丹的底蕴面前,显得如此苍白。
林家所谓的财富和人脉,在他眼中,恐怕真的不值一提。她欠他的,远比想象中多得多。
“条件?”沈浪似乎才想起这茬,他看向林若雪,眼神恢复了之前的平静,“哦,对。第一,我要赵月茹和她弟弟赵兴贵,以及他们名下所有产业,包括我那家公司的详细资料,越详细越好。第二,给我准备一个绝对安静、不受打扰的地方,我需要配点东西。第三…”
他顿了顿,目光扫过病房门口,“刚才那个叫阿泰的保镖队长,身手还不错。让他跟着我跑跑腿。”
林若雪立刻点头:“没问题!我马上让人准备!阿泰以后就跟着你!”
林青翰也连忙道:“沈先生需要的地方,我林家最好的静室立刻给您腾出来!需要什么药材器械,尽管开口!就算把江北翻个底朝天,也给您找来!”
就在这时,病房门被轻轻敲响。保镖队长阿泰走了进来,他身形精悍,眼神沉稳锐利,刚才就是他带人清理了现场。
他对着林若雪和林青翰微微躬身:“大小姐,老爷子。楼下的人已经处理干净了。另外…外面来了一队人,说是市尊府警卫处的,领头的叫王铁军,指名要见…沈先生。”
“市尊府?王铁军?”林青翰和林若雪同时一惊。
市尊是江北官方的最高长官,地位超然。
他身边的警卫处长王铁军,更是出了名的铁面阎王,实力深不可测!
他怎么来了?还指名要见沈浪?
沈浪眉头微挑,似乎并不意外。
“来得倒是快。”他看向阿泰,“人在哪?”
“在楼下大厅。”阿泰恭敬地回答。
“让他上来。”沈浪淡淡道,随即又补充了一句,“阿泰,你跟我来。”
阿泰立刻挺直腰板:“是!”
林若雪有些担忧地看向沈浪。
市尊府的人,可不是好打交道的。
沈浪给了她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,走到窗边,看着楼下花园里肃立等待的一队穿着黑色制服、气息精悍的人马,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。
“该来的,总会来。”